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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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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家叶河才说他下午到刘木匠那里定了长檐车,这几天就找人打听买牛的事儿呢,等买到牛正好可以帮家里干农活,每天还能接送仲棠上下学,一举两得。听到以后要坐牛车上下学叶仲堂一蹦三尺高,七扭八扭的兴冲冲跑出去找胖蛋炫耀去了,屋里三人都笑着看叶仲棠出怪相,从主屋回来的郁气都消散了不少。

    这天小破院儿迎来了叶陈氏的两个弟弟陈彪和陈奎。两人都是典型的北方人,身材高大挺拔,长相俊朗,干活那也是一把好手。说实在的叶陈氏自从服用过红海棠后,因生产亏空的身子恢复了不少,叶云棠这才看出自家娘那也是顶顶好看清秀佳人一枚,可便宜她爹了,再看看两个舅舅,不难看出陈家基因不错。

    叶云棠颇为喜欢这两个舅舅,自她们分家以来都是他们帮着打理庄稼,让叶陈氏少受了不少苦。叶仲棠则直接一跃冲到了陈彪和陈奎跟前,嘴里嚷嚷道:“舅舅,我好想你们呀!今天娘做了很多好吃的等你们呢!”说完还舔了舔流下来的哈喇子。

    陈彪则笑道:“怎么,仲棠嘴馋了呀,这大清早的要吃什么呀?”叶陈氏满脸喜悦的说:“往年饿着肚子给姐干活,姐心里难受,今年怎么也要犒劳犒劳你们。”

    陈彪一听抬头笑说:“姐,说的什么见外话。我俩这不是来帮着收庄稼的么,垫垫肚子就行呀。”

    叶陈氏笑道:“不说那些了,先吃早饭,你姐夫请了两个庄稼把式,咱们呀早早把庄稼收喽。”

    听到姐姐这么说,陈家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陈彪问道:“怎么这么着急?”叶陈氏笑道:“麦假后要送仲棠去读书了,这不是家里屋子不够住么,想着庄稼收完赶快把房子盖起来。”

    陈家兄弟还来不及说话叶陈氏就接着说:“还有就是想着今年让你们缓着干活,不然年年收完你们自家的又帮着这边收,姐怕你们累伤喽。”说完眼睛就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把陈家两兄弟吓了一跳,陈奎忙上前搀着叶陈氏,陈彪则上前安慰:“姐,这是啥话,当初爹和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们临终前嘱咐我俩一定要帮他们照顾好姐姐,不让姐姐受苦,我俩没其他本事,就是有把子力气,乡下人收庄稼不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儿么,怎么地就这么严重了,那能累着什么,快别哭了,要是让人看见还以为我兄弟俩欺负姐姐呢,你让我俩脸往哪搁。”

    陈家老大性格沉稳会说话,几句话说的叶陈氏心里熨帖,两手拉着弟弟们就往厨房带:“来来,看姐给你们做的肉火烧,小米粥。你俩先吃着,等一会儿你姐夫带人回来一起下地。”

    两兄弟哭笑不得,这是享福来了还是干活来了,不过有好吃的也不能饿肚子不是,当即坐下来埋头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叶陈氏看着吃饭的两个弟弟笑着又道:“这次仲棠读书托了县里胡郎中的福找到学堂,等过两年让康儿和泰儿也能有书读,以后咱们的日子就都好过了。”

    兄弟俩听了都猛抬起头转而又摇头道:“姐,这是真的?有路子是好事,可读书太费银子了,我们怕是吃不消。”叶陈氏白了兄弟俩一眼:“等明年带你俩一起挖药材,会挣银子的。”

    说完又千叮咛万嘱咐:“这话今天听了你们给我压心里,有数就行,不能外传,你们媳妇都不能说,等明年你们就知道了。”兄弟俩重重点了一下头,不再多说。

    叶云棠打算趁着这几天好好给两个舅舅补一补,将红海棠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吃完早饭两兄弟正逗着叶仲棠玩呢,叶河带着两个人进了屋。这两人是当时他们分家时,村里为数不多,没有落井下石的,也是叶河本家的堂兄弟叶守信和叶守义,他们家里地少日子紧巴,庄稼早都收完了,正好帮叶河家里干活挣点工钱。

    叶陈氏忙招呼叶家兄弟来吃早饭,两人却都是犟脾气,硬是不吃,说是趁天早快到地里干活去。叶陈氏没法,一人塞了两个火烧,让路上吃。

    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去了地里,虽然人多,但这五亩地也让几人忙活了两天。等庄稼收完,叶陈氏整了一桌酒菜,五个汉子吃的热火朝天,就连叶仲棠都被按着抿了一口酒,辣的眼泪都出来了,大家都笑的合不拢嘴,两个舅舅却说,男孩子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拉着叶仲棠就要再喝点儿,嘴里还不停的说:“喝得多了就好了。”吓的叶仲棠扯着嗓子哇哇乱叫:“不喝啦,不喝啦,我还小,等长大再喝啊。”

    说完就到处乱窜,其他人却笑的前仰后合。酒足饭饱后,叶家兄弟俩带着工钱回家去了。另外三个喝的不省人事,歪歪斜斜都倒在炕上睡着了,叶陈氏嫌三人臭,和两个孩子一块睡下了。

    也许是庄稼收完心里都放下了负担,第二天都起的比较晚。吃了早饭叶河对着两个小舅子说:“今天一早要去买牛,你俩和我一起到县里去看牛,回来再去看新台子(新房地基)。”

    两兄弟点头跟着叶河出了门。叶陈氏今天摩拳擦掌势必要给两个弟弟再烧些好吃的,喊着让姐弟俩帮她摘菜洗菜。忙活了一上午,等菜都烧好,恰好叶河三人赶着一驾牛车回来了。叶陈氏围着车摸摸这里看看那里稀罕的不行,叶河三人进屋连话都没顾上说,拿起碗先咕嘟咕嘟喝了起来,想着肯定是渴坏了。

    叶河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喜滋滋的对着叶陈氏说:“早上我一眼就相中了这头小牛,刚刚3岁,和牲口伢子磨了半天,15两银子拿下,到官府做好了登记,又到刘木匠家里套了牛车,齐活啦。咱们以后也是有牛车的人家了。”说完还得意的对着叶陈氏扬了扬眉。叶陈氏看着叶河的傻样简直没眼看,将头撇到了一边。

    陈家兄弟却是一脸羡慕,姐姐算是苦尽甘来了,啥时候自家也能过上有牛车有新房的日子就好了。叶河看到兄弟俩的神色说道:“彪子奎子,等明年和我一起干不出两三年,都会有的,到时候也送康儿泰儿去念书。还是那句话,不能说出去,自己把嘴管好,自家媳妇都不能透露,知道么。”

    陈家兄弟都是知轻重的,点了点头回道:“晓得了姐夫,咱们等你的信儿。”一家人乐呵呵的都坐在饭桌前,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吃这么丰盛的饭菜,吃了个肚圆儿都撑着了,个个捧着肚子哎呦哎呦直叫唤,互相傻笑个不停。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下午陈家兄弟就要回家了,叶陈氏一人给了一个包袱让带回去。兄弟俩一脸懵问:“姐,这是干啥?”

    叶陈氏笑着回道:“这是姐给你们买的料子,回去让你们媳妇给家里每人都做身新衣服。还有一些是给几个孩子的零嘴儿。”说完又往两人怀里各塞了二两银子。两兄弟急了,掏出银子就要还回去:“姐,你这是干啥,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这不是打我们的脸么。”

    叶陈氏见他俩不要,假装生气疾言厉色道:“拿着,这么多年姐靠着你们才能撑过来,现在家里慢慢好起来了,外人都有工钱拿,你们是我的亲弟弟怎么不能收,咋,嫌少?”说完往两人背上一人给了一巴掌,打的兄弟俩哭笑不得直呲牙:“姐,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叶陈氏笑骂道。“打的就是你们,不听话就得挨打,收好喽,别墨迹。”

    兄弟俩见推不过,红着脸收了银子,很不好意思。叶河这时候打圆场:“收着吧,这几年多亏了你俩,姐夫记着你们的好呢。”

    在叶家人挥手送别中,陈家兄弟踏上了回家的路,这次回家要给媳妇惊喜了,等姐盖房子的时候也好开口说来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