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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白芷和她,也是这样,坐在草地上,互相依偎着,看着月亮。
哪怕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也是一种美好的记忆。
白家人并不待见她,因为她从来不属于白家。她只是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一个不速之客。她打破了白家宁静的生活,打破了那个家族惯有的和平共处。她的出生,是白家耻辱和灾难。
白芷的母亲恨她,也就是说白家的当家主母恨她。白太太是白家内院所有人的风向标,当然下人们会根据白太太的眼色,对她露出各种疏离和怨怼之色。
可是她曾经不懂,也无法懂。她只是知道自己和这个家族每个人都不一样,她是白家的二小姐,却又不是不被承认的二小姐。
家族的宴会,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她总是被锁在房间里,听着锣鼓喧天的热闹声,可是从来不会走出去。因为这不是属于她的宴会,她只是个局外人。
她看着所有人忙碌,而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可是白芷不同,白家嫡出的大小姐,众星捧月的公主。从小就有无数人捧着疼着宠着,虽然白芷一点儿也不骄纵,甚至对她这个妹妹格外地喜欢,但是她们还是不一样。
在很多人面前,白沐沐不能叫白芷姐姐,只能叫白芷大小姐。虽然白芷后来强烈要求她改掉这个称呼,但是这是白沐沐心中最初的记忆,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随着她们逐渐长大,白芷越来越伶俐窈窕,高贵而骄傲的天之骄女,她只是坐在角落里,静静地仰望着白芷的骄傲,沉默地看着白芷取得一个又一个成就。
而她白沐沐,注定要活在白芷的光环下。
可是,她从来不嫉妒白芷。因为白芷对她好,而且是白家唯一对她好的人。
白芷要求她们住在一起,可因为年纪差了几岁,白芷不能永远罩着她。她初中,白芷高中;她高中,白芷大学;她大学,白芷已经快毕业了。她们尽可能一起靠近着,但是总会阴差阳错地隔开。
当然,白芷也会带着她参加各种活动。可是,白沐沐不愿意。哪怕一起过去了,也只是坐在角落里,看着白芷风光万千地来回应对着。
而她,一直沉默着。
后来,白家走了。离开了帝都,去另外一个地方发展。她这个局外人根本不知道原因,只知道家里发生了变故。
白芷说要带着她一起走,白太太拒绝了。白芷和白太太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都是关于她的。她甚至再一次激烈争吵中,听到一个让她彻底崩溃的消息。以至于让她差点死掉。
白沐沐收回了目光,脸颊却已经湿漉漉一片。
还是不敢回忆起那一天听见的一切吗,当然不敢,因为那个秘密关系着她的生命,她怕了,真的怕了。
好不容易凭借着意念撑了下来,可还是觉得无法承受。
一些痛苦,发生了一次就足够了,真的够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钻石一样的坚硬心脏,可以承受得了一切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