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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明白了，明明好心好意帮他想办法，他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把我们赶出来。我算是明白了，以后再管沐凌渊的破事，就是我吃饱了撑的。”沐娇气得身子发抖，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韩月愿意出来作证，没想被沐凌渊直接驳回。
他刚才态度强硬，竟然容不得半点的商量。不过沐凌渊真这么有本事，就该把自己从牢狱里捞出来。
“冷静。”瞥见沐娇气急，仲窛浅浅劝了句。“这样，我再进去好好和沐凌渊说说，你先回家等我的消息。实在不行我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先斩后奏，不管沐凌渊在牢里怎么说，先把人捞出来再说。”
他刚才看到了沐凌渊的那些狱友，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好好吧。”
沐娇虽然不想这么被动，不过已然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由着仲窛。
目送沐娇离开之后，仲窛重新回到牢狱之中。狱卒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仲窛，疑惑他的去而复返，脸上更是不悦，提醒仲窛。“你最好快些，抓紧时间。让旁人看到，我亦难做。”
仲窛点头，回到沐凌渊的面前。
沐凌渊没想他会去而复返，不过抬头懒懒看了眼仲窛，之后又把目光从仲窛身上移开，懒懒打了个哈气。
“你不让韩月告官，可有自己的打算？”仲窛没和沐凌渊客气，单刀直入。“你担心韩月不靠谱，到了公堂上突然改口供，反咬你一口？”
仲窛看着沐凌渊，自己先把这种可能给否了。虽然他只见过韩月一面，不过她并非是那种贪图小便宜的人，相反他能从韩月怯弱的眼睛里看到坚定和决绝，她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不会临阵改口，更不会出卖自己的良心，说出有悖事实的话。
“她，不会。”沐凌渊和仲窛想到一块去了。
他需要有人站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无论如何，韩月都不可能落井下石。
“那你又在顾虑什么？”仲窛眉头紧锁，反问沐凌渊，“既然她不会加害于你，为什么不让她在公堂之上替你作证？难道你想一辈子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当中？或者背负上放火的骂名流放他乡，潦倒一生？”
沐凌渊不是三岁小孩，他心里应该清楚，所谓流放他乡，其实便是亲赴鬼门关。凶多吉少，鲜有可以在刑满之日活着回来的。
我我不想。“沐凌渊摇头，面露惧色。
“所以，到底为什么？”仲窛再问，眼眸变得厉害起来，似乎要将沐凌渊看穿看透。凌冽的眼神让沐凌渊无处可逃，只能说出事情的真相。“我不值得韩月冒险。”
嗯？
“你忘了吗？”沐凌渊将身子靠在墙上，看着监狱里唯一的窗户喃喃低语，“安之尧固然可恶，但却有沐家替她撑腰。沐昶旭年轻的时候用钱买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虽然没有实权，但到底是官。以民告官，无论是否有道理，都得先挨一顿板子。”
仲窛眉头微蹙，又听沐凌渊接着往下说，“韩月虽然身材魁梧，和男人差不多，但到底是女儿身，哪能受得住那顿板子。我不想欠她人情。何况她检举的不只是安之尧，还有酒肆的老板，她的父亲，你让她以后怎么在家中立足，让他们家怎么在安平郡继续开酒肆。”
仲窛眉头皱得更紧，疑惑自上而下打量沐凌渊。
他没听错吧？
沐凌渊竟然这么会替别人考虑，和以前的自私自利判若两人。
“你，对韩月？”
眼前的沐凌渊刷新了仲窛对他的印象，或许也是因为他之前对沐凌渊没有了解得足够透彻吧。
“别误会。我对韩月没有意思。”沐凌渊连忙撇清关系，好似躲避瘟疫一般，“我只是不想欠那丫头的人情。如果她长得漂亮家境好，我肯定倒贴着都要缠着她，别说一顿板子，就是让她为我生为我死都行，但是她就那副尊容，我还真怕这次她帮了我之后，就缠上我了。那张脸我看着就恶心，真不如呆在牢里落得清净。你们就当我自己不想出去，不用救了。”
说罢，沐凌渊摆了摆手，却把这问题直接带过。
只是他躲闪的眼神，分明还有其他意思。
仲窛没有拆穿，而是起身离开。他从沐凌渊这里得到了答案，也没有再停留，快走几步离开。
路过狱卒的时候，他浅浅望了他一眼。
又回头看了眼关着沐凌渊的那间牢房。
他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包围，对沐凌渊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好感，觉得他还算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