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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恪和沐娇约定好时间，让她最好晚些时候出现，只要看到沐凌渊将造纸工坊输给自己的结果便好。
他考虑事情比较周到，担心沐娇如果在场，说不定沐凌渊会心生出防备，倒时不好操作。拍着胸脯向沐娇保证，“你放心，把事情交给我，定不会让失望。”
沐娇痛痛快快点头，干脆答应下来。
“那就麻烦了。”她冲严恪笑笑，之后向他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了，我得睡了。再说严公子这时候进出一个女子的房间，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瓜田李下，还是稍微避讳的好。”
严恪最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以沐娇只能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我的阿娇，最是无情。”严恪捂住自己的胸口，模样受伤难过，“我这还有利用的价值，你便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若我对你无用，怕是一脚踢开了吧？”
沐娇没有反驳，只是冲着严恪笑了笑，略显遗憾地指了指门口的位置，“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严恪摇头，不过听话地从沐娇所指的那个方向退了出去，顺带将门关上。
沐娇心里本就不舒坦，又被严恪这么一折腾，更是憋屈得厉害。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
她昨夜和严恪约好了时辰，不过故意晚到了一个时辰，那时赌坊的外面已经聚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赌坊，不光有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甚至还有一队衙役，杜子腾赫然也在其中。
沐娇嘀咕了句，不过转而一想，到底是在安平郡的地界，难免不会惊动到杜子腾。
正心有余悸着，杜子腾却是回头，刚好和沐娇畏畏缩缩的眼神撞上。
“阿娇，你也来了？”杜子腾示意沐娇往前挪了挪身子，到他面前去。沐娇虽然心上一百个不情愿，不过还是挪动身子到了杜子腾跟前，揣着明白装糊涂。“杜郡守，您您怎么在这？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也刚到，具体情况不知道。好像是赌坊有人闹事。”杜子腾平日最痛恨赌徒，尤其是散尽家财的败家子。所以对于赌坊闹事都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只要不闹出人命，便由着他们去。
反正都是社会的败类，自相残杀也不错。
沐娇点头，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沐凌渊？
杜子腾也听出来了，“阿娇，我听声音好像是你的亲哥，沐凌渊的声音。这家伙之前不是承诺过再赌剁手，怎么这么快就不长记性了？”
沐凌渊从大狱里出来，的确向沐娇和王娟茹保证不再赌博，也坚持了一段时间，可惜到底狗改不了吃屎，很快便把自己的赌咒发誓忘了，每天路过赌坊就想进去赌两把。从前沐娇管着造纸工坊，他每日还得去报道劳作，自己接手之后便无所事事，又得了家产房产，有了资本，立刻成了赌坊的常客。
不过知道收敛，有输有赢。
沐娇叹了口气，下意识便想和沐凌渊撇清关系。“他以前是我的亲哥，不过我们已经分家，他对我而言，就是一个认识的路人罢了。”
杜子腾皱眉，沐娇当真能拎得这般清楚？
“进去看看。”杜子腾向沐娇发出邀请，那些看热闹的人认出杜子腾，连忙让出一条道，沐娇得以看清里面大概的情况。
沐凌渊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匍匐趴在地上，韩月抱着他的身子，哭得梨花带雨。“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认了，我们认了。”
韩月真是死心眼，明明已经被沐凌渊拒绝，却还是死心塌地地留在她身边，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沐娇不知道沐凌渊有什么好吸引到韩月，只能以为她瞎吧？
“早认了不就一了百了吗？非得挨一顿打才懂规矩。”沐凌渊的对面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手环抱在胸前，脸上还绣着可憎的纹身，一看就很不好惹。“我们也算明码标价，你输了把造纸工坊给我，我们就算两讫了。我开门做生意，你有了赌本还可以再来。”
话虽然如此，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沐凌渊就是再有本事，也玩不过赌坊这伙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