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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娇和仲窛在何在的带领下来到四方村，才知道他所言非虚。
这地方的确大半个村子都泡在水里，稍稍靠近河岸的房子都被淹了。
村里人只能躲在山上，望洋兴叹地看着湍急的黄河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却拿不出一点办法。
沐娇为难看着脚下，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通过那段崎岖的山路，她脚下素来不稳，就算是平地偶尔也会摔倒，何况还是这样泥泞的一段。
何在和骆珠走在前面，他们两人都熟悉山路，并未有太大的难度。
仲窛走在前面，不过很快发现沐娇没有跟上。
他回头望了眼，便见沐娇努力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几乎每走一步就得花些时间重新调整重心，可就算这样刚才还是摔了一跤，模样狼狈。
“过来。”仲窛眉头紧锁，不过往沐娇那边挪了挪脚。
沐娇低着头，模样更窘迫了，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走到仲窛跟前，抬头瑟瑟望了他眼。
“我拉着你，走。”
男人还是面无表情，不过说出的话却惊掉了沐娇耳朵下巴。清楚男人脾气的她，有那么瞬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冷得不带一点温度的男人，竟会向自己伸手？
“快点。”仲窛等得不耐烦了，干脆往前一步直接捉住沐娇的手，见她要挣扎，又补了句。“你这样慢慢腾腾要什么时候才能上山？我受点委屈拉着你。不过你也得看路，如果连累我一起摔了，唯你是问。”
他铁青着脸，面露不善。
看着仲窛这张脸，沐娇突然觉得释然了些，原来他是因为担心自己行动过于缓慢影响进度，才向她伸出援手。
在仲窛的牵引下，沐娇总算有惊无险到了村民们暂时居住的山腰。
约莫有两百多号村民，有的住在山洞里，有的临时搭了个棚子，勉强可以住人。
如果真说画风不一样的，在山腰往上还盖着一处宅子，规模宏大，尤其是在一众棚子山洞的衬托下，那妥妥是大户人家。
何在到了山腰，根本顾不上招待仲窛一行，而是拉了两个村民询问昨晚的情况，河水有没有再一次蔓延上来。
“你，过来。”仲窛将何在捉了过来，指着那处宅子问。“这是你的府邸？”
“可不敢，可不敢。”何在一个劲地摇头。
“我的屋子本来在山下，早就被黄河水淹了，和老母亲搬到半山腰后，随便寻了个山洞给她。我自己就整晚整晚地出来巡逻，观察水位什么的，倘若还要往上涨，我们只能都搬到山顶上去。”
“那处宅子，是村里土财主何安盖的，他们祖上有人做过大官，他又特别会赚钱，修了好几处房子，这只是其中的一处。他和村里人都不大熟，也很少走动。”
“原来这样。”仲窛收回目光，跟在何在的身后，来到那个简陋的山洞。何在年迈的母亲见他带人回来，连忙起身相迎。不过听说仲窛是京郊来的官员，脸立刻便沉了下来，气呼呼地朝外走去。
“她怎么了？”沐娇一头雾水地看着女人出去，骆珠亦是耸肩，也觉得奇怪。
“两位，我想单独向俊武皇子汇报水患的情况，不知二位可否回避一下？”何在回头，有些为难地看着沐娇。
“好的。”骆珠干脆拽过沐娇的胳膊，带着她离开。
仲窛目送沐娇出去，不过想着骆珠的本事，倒是放心了不少。
沐娇跟着她，安危自不必担心。
沐娇出来后，寻了处地方休憩，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沸腾翻涌不知停息的黄河水，浩浩汤汤，似要吞噬一切。
“你说，何在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你我说的？”沐娇嘟囔嘴，想到就要治理黄河水心里便乱糟糟的，何况要对付的，不只是泛滥的黄河水那么简单。
治理人心，可比治水困难太多。
“那大概因为，俊武皇子才是治水的关键，你我就是陪衬。既然没有决定权，便不用说给我们知道。”骆珠看得透彻，远胜于沐娇。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