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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找人
“穆医生,你潇洒了。”眼镜医生哀怨地看着穆承胤,“你说洪市那地方咋回事,明知道洪水灾区,为毛还要住人?回回都安排我们医院的救护队过去,才三月份呢,想想那刺骨的冷水,我都快窒息。”
“说实话,要不是手腕才好,我也挺想去的。”穆承胤换下白大褂,掏出腕表戴上。
“你可千万别。”眼镜医生觑了眼他的手,“再给你身上哪儿给不小心弄骨折,你家皇太后就得把我们市医院给拆了。”
穆承胤笑笑,不置可否。
“行了,我们第二批救援队差不多集合了,我先过去了。”眼镜医生看了眼时间往门口走,临出门前想起什么,又回头笑道,“啊对了,恭祝你相亲顺利。”
穆承胤扯了扯唇,送走了眼镜医生后,他看着换衣镜里的自己,面色真的是复杂又难看到了极点,他关上柜子,穆母的电话紧紧跟来。
“下班了吧?待会直接过来,我们也准备出发了。”穆母叮嘱着,又道,“别忘了路上买束花,她喜欢百合。”
“嗯。”穆承胤应付完,挂了电话,拉开抽屉把工作牌丢进去,之前的香水和耳钉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LED电子表,方方正正像大型的骰子,很精致的白色,只有数字不停走动着,偶尔上方掠过一行‘今日天气多云转阴’,但令穆承胤爱不释手的是——在准点时,报数的声音是……蚤姐的。
他把电子表翻到手里,看着底端刻着的‘穆医生’三个字,良久,他把东西放进抽屉,锁了起来。
过年那几天,他都陪在父母身边,陪他们吃年夜饭,陪他们走亲访友,回去后,蚤姐不在房子里,他也没打电话去问,他不想显得自己多在意她一样,所以这些天来都强行克制着。
他不再对蚤姐说那些想跟她试着在一起的话,他知道他们俩不会在一起,就像蚤姐那句话:他们在一起只为了各取所需。
因此,他每次只能在床上发泄对她的迷恋与喜欢。
他开始固定过来,一周最多两次,会带吃的,会带水果,也会陪她坐在窗前看窗外的月亮,但他们之间少了正常情侣那种温馨与甜蜜,蚤姐大概也能感觉到穆承胤的变化,但她什么都不说,或许她更适应眼下这种氛围,这样不会让她产生负担。
她依旧抽烟,喝咖啡,穆承胤不再劝说她,只是接吻之前会渡很多红酒到她嘴里,然后用唇舌洗干净她口腔的味道。
情人节那天,他帮同事值班,没有去陪她,夜里也没有去。
第二天下了早班回去看到的蚤姐,依旧一个人睡在沙发上,空调温度开得很高,整个房间都洋溢着暖气。
穆承胤盯着沙发上的人不知道看了多久,久到蚤姐迷糊地睁开眼醒来,看见他时,只淡淡地说了句,“早。”
他把香水和耳钉都放在洗手间的橱柜里,没有当着蚤姐的面送给她,也没有说送给她,只是放在那,像是随性地放着自己的一样东西,准备着随时取走。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忽然有那么一天,蚤姐送了他一样礼物。
不是生日,不是节日,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如果硬要说的话,他们是去年三月份认识的,而那天是三月一号。
穆承胤当时的心情很复杂,他开心,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他想直接打开礼物,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他一直端着姿态,很随意地放到一边,只是冲蚤姐说了声礼貌又客气的‘谢谢。’
蚤姐很无谓,在袅袅烟雾中冲他说,“不客气。”
白烟虚化了她的表情,穆承胤无从考究她当时的心情,但从声音听来,她是无谓又淡然的。
只是一个礼物而已。
她或许送过很多人礼物,而他只是其中一个,可是穆承胤却是把这份礼物当宝贝一样带在了身边,回家时再带回去,上班再带上,只为了听里面那道沙哑的烟嗓说出那句——“穆医生,早上好,现在是早上六点整,该起床了。”
从收到礼物那天开始,穆承胤就一直住在蚤姐那边,像几个月前手腕受伤那段日子,到了点就出门上班,下班就准时在八点之前回来。
只不过,地址从他家变成了她的住处。
穆承胤从花店买了百合,临出门时看到一束红玫瑰,艳丽的红色,他其实不知道蚤姐喜欢什么花,她阳台上放着仙人掌和吊兰,问她只说这两种好养活,一看就知道并不是多细心照顾花的人,她也不像小女生那样对未来充满了幻想与浪漫,她偶尔看一眼电视,电视上的女主被男主求婚感动到落泪时,她也只露出一双历尽千帆的眼神,淡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先生,要买吗?”店员过来说,“红玫瑰的花语是爱情,代表每一天都很爱你。”
穆承胤什么都没说,抱着怀里的那束百合走进了车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着,车水马龙的路上是各种喧嚣,唯有穆承胤的耳朵里响起的是蚤姐的声音:
“穆医生,有个小礼物送给你……”
他握着方向盘,脑子里细细勾勒她当时的每一个表情,企图寻找她流露出来的哪怕一丝丝羞涩与爱慕,可惜没有,她目光空洞又坦荡,好似只随意送一个礼物给朋友。
并不是因为他对她有多独特。
到了酒店门口,他把车钥匙丢给门口的泊车小弟,拿上那束百合走向大厅。
穆母老远看见自家玉树临风的儿子,随后冲对面坐着的一对母女俩笑着说,“来了。”
穆承胤远远地就露出自己招牌微笑,到了面前时,冲坐在那的母女俩打了招呼,随后把手里的百合送给了那位一见到他就面露羞赧之色的女孩。
“快坐。”那位母亲年过五十,但保养得体,眼角细纹略多,显出几分慈祥的柔和,她上下打量着穆承胤,笑着说,“真的是一表人才。”
穆母眼睛里全是自豪,嘴上却谦虚,“哪里,也就还合您的眼缘。”
“别谦虚了。”黄母笑道,“我要有这么帅的儿子,做梦都笑醒。”
“这要成了,还愁没儿子吗?”穆母冲黄母眨了眨眼。
两人双双看向一直害羞不说话的那位女孩,那女孩被这么一盯,顿时面色又红了,她嗔怪地揽着自己母亲的胳膊,“妈~”
言语里都是娇羞。
黄母知道女儿这是看上了,也不点破,只是又多打量了眼面前的人。
穆承胤微笑着客套了几句后问,“伯母您想吃什么?点菜了吗?”
“还没,我们几个就坐一会,待会你们俩在这吃。”黄母说。
“一起吧。”穆承胤招手让服务员过来,又看向女孩,“黄小姐有什么忌口的吗?”
那女孩看了他一眼,脸上还染着薄薄一层红,却是大胆地跟他交流,“有,不吃虾,会过敏。”
“好,要这个……”穆承胤点了几个菜,还没点完,穆母站了起来,看着穆承胤道,“你们俩吃,我们待会去那边,我还要跟你黄伯母聊点事情,就不打扰你了,对了,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手机没电了,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穆承胤犹豫了下,才掏出手机递给她。
他的手机干干净净没什么不能看的,和蚤姐的通话纪录还是上个月,算起来,他真的很久没和她通电话了。
“密码?”穆母问。
穆承胤输了一串密码上去,并不是他以前的那串密码,穆母想问些什么,碍于边上还坐着那对母女俩,便没问,拿了手机便跟黄母去了前方另一个位置。
这次相亲原本定在年后,也就是二月份,后来因为穆承胤值班,又加上黄小姐本人智齿发炎又折腾了半个多月,所以最后推迟到了现在。
“你的牙齿好了?”两个长辈走了之后,桌上的气氛立马松快了不少,穆承胤给她倒了杯温水,开口问。
原本双方父母打算全都过来,后来还是穆母觉得两家人都在,给对方增加不少压力,再说也就是吃个饭,还是应该先给孩子们培养一下感情,再见家长也不迟,于是又临时改成母亲陪同。
“嗯,好很多了。”这位黄小姐长得不丑,个头也不矮,起码是符合穆母的心意,穆母不喜欢低于一米六五的女孩,担心影响下一代。
大概戴了美瞳,瞳孔比正常人的范围要黑一圈,穆承胤仔细看了片刻,确认般地问,“近视?”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还有点紧张,“我平时都戴眼镜。”
“没关系,我也近视。”穆承胤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平时上班才戴。”
“是吗?”她有些小小地雀跃了,嘴角抿着点笑,又说,“我叫黄夏。”
“嗯,我叫穆承胤。”穆承胤说完看向前方不远处穆母的方向,她果然拿着他的手机在打电话。
黄夏以为他不喜欢被两边母亲盯着,冲他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我妈妈一直要跟着来,我不想她来的。”
穆承胤打起几分精神看着她,“没事。”
黄夏大概觉得他太温柔了,小声说,“你人真好。”
穆承胤忽然觉得她有些太单纯了,和蚤姐那种历尽千帆的人完全相反。
两人见面之前,父母都把各自的信息都告知了一遍,此刻坐在这里,双方都对彼此有个大概的认知,穆承胤对她没有什么想问的,倒是黄夏对他的工作很好奇,并且充满了敬意。
这一点,让穆承胤想起了之前相亲的那个,叫什么都快忘了,只记得爱好画画,似乎是叫什么琪琪?
他和蚤姐相处那么久,从没听蚤姐对他的职业发出过任何一句评价,不,不单单是评价,她根本没有像此刻面前的这位女孩一样,问过他这些关于医院的任何问题。
她从来不会问,除非他心血来潮想告诉她,她也只是淡淡地听着,仿佛他说与不说对她而言都无关紧要。
“穆医生?”
“嗯?”穆承胤陡然回神,黄夏被他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穆承胤扯了扯唇,随后才想起什么似地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穆医生啊。”黄夏有些不好意思,“可以这么叫吗?”
服务员来上菜。
等人走了后,穆承胤才点头,淡淡地说,“可以。”
夜里九点,蚤姐第三次从门口的方向移开视线,但她集中不了注意力,面前的稿子删删减减改了七八遍。
桌上的老年机充满了电,她打开看了眼,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她去厨房简单做了点吃的,还没开始吃上一口,电话响了,她几步走过去,电话是编辑打来的。
“我去!陈希!你家穆医生出事了!”
蚤姐足足有三秒是愣在那没有反应的,随后她挂了电话,去拨穆承胤的手机,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又重新给编辑拨了过去,“在医院还是哪里?什么事?”
“我刚听医院一个小护士边打电话边说的,说是去洪市救援的穆医生受伤了,应该是被什么坍塌的建筑物给砸伤了,生死不明……”编辑说,“这小护士急急忙忙就跑了,我还没问上几句,我也不知道死没死……”
蚤姐挂了电话后,就拿了包,动作迅速地抓起桌上的所有东西塞了进去,钥匙,手机,钱包,又从冰箱里拿了几块面包直接塞了进去。
出来打车时,她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幸好出门时拿了件外套,她披上衣服,一上车就冲司机说,“快,去洪市。”
洪市离杨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那边现在暴雨发洪水,不少车辆都过不去。
司机不确定地问,“你去洪市?那边都发大水了,你过去干嘛?”
“我去找人。”蚤姐有些急了,“你快点,我给你钱,两千够不够?”
司机为了钱,还是把车开了出去,看她急得满头大汗,不由得问,“你去那边找什么人?”
蚤姐没说话。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司机开得很快,蚤姐在车上不停拨打穆承胤的手机号,然而那头传来的永远是那道机械的女声。
十点半,车子终于停下,蚤姐一脚踩进冰冷的水里,她付了钱后匆匆下车,随后给编辑打电话,“在什么地方?”
“卧槽你去了?”编辑那头惊悚道,“我不知道在哪儿啊?你去那个什么救护站去看看,实在不行问问,什么地方伤亡最重,他们应该就在那。”
蚤姐直接挂了电话。
她一路踩着水过去,抓到人就问,“市医院的救援队在哪儿?”
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她一路上不知道抓了多少人问路,等终于赶到那的时候,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脚上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缕缕血渗进水里,她浑似感觉不到疼似地,踏着没过膝盖的水,走向前方亮着救护车灯的地方。
夜里十一点,线路断了,脚下除了水就是被洪水卷来的各种东西,自行车,木头,各种拖把和盆,还有不少小动物。
还有蛇。
蚤姐无所畏惧,一路顶着黑,眼前只有市医院救护车的那抹光亮指引着她前行。
七八辆救护车停在一处空地上,边上不少人忙着抬担架,担架上全都是被淹死的人,灯光下,那些人面色苍白泛紫,不少小护士趴在垃圾桶边上狂呕。
蚤姐拦下一个抬担架的人问,“穆医生在哪儿?”
“什么穆医生?”那人大概不是医院的人,根本不知道穆承胤,蚤姐没办法,只能撇开他,继续往里跑,她连抓几个人,都问不出穆医生在哪儿,救护站这里还设了几个帐篷,里面大概正在抢救,她不得已正要闯进去,就和迎面一个人撞上了。
眼镜医生的眼镜直接被撞掉了。
他胡乱摸着地上,只摸到一手的泥水,他咒骂一声,随后一只冰凉的手伸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他手指试了试,原来是他的眼镜。
蚤姐把眼镜递过去之后,看见里面躺着的人不是穆承胤,又快速转身,去往第二个帐篷,一连几个帐篷的人,她全部找完,都没有找到人。
一连在冷水里走了这么久,她冻得嘴唇都发紫,身上的睡衣早就在涉水过来的时候湿透了,她浑身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就在她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时,她听到包里手机在响。
她摸出手机就看见备注上是穆医生三个字,她手指轻轻发着抖地按了接听。
“你在哪儿?”是穆医生的声音。
蚤姐环顾四周,这里到处都是喊声哭声,唯独没有穆医生背景音里那样安静。
穆承胤大概听出她所在的嘈杂环境,又问了遍,“你去哪儿了怎么那么吵?”
蚤姐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什么手机关机,为什么今天没有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以前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会打电话过来说一句,“我今晚不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他什么都没说。
这是第一次,他的手机关机。
这是第一次,她到处都找不到他。
蚤姐擦掉脸上无意识流出来的眼泪,被冻得打颤的声音说,“我待会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后,先前抬担架的几个人走过来问她,“小姑娘,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蚤姐点点头,“嗯。”
“找到了。”她说。
回程的车上,编辑又打了电话过来,“我去!我刚刚问过了,不是穆医生,是和他同姓的一个医生,反正不知道是姓穆还是木,总之不是你家穆医生,你快回来吧!”
“嗯,我知道。”蚤姐淡漠地说。
凌晨三点。
蚤姐浑身湿透的站在家门口,她正要掏出钥匙开门,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穆承胤皱眉看着她,“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样?”
蚤姐目不斜视,侧身走了进去。
穆承胤拽住她的胳膊,“我问你去哪儿了?”
隔着外套,他只试到一手的水。
蚤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哭过,她的嗓音格外沙哑,“穆医生,你管得太多了。”
穆承胤盯着她看了半晌,蚤姐却甩开了他,径直走了进去,他正要关门,就看见门口一道血印,就着门厅的灯,他清楚地看见,这道血印从电梯的方向一直延伸到他脚下。
蚤姐洗了半小时的澡,出来时,穆承胤端了杯姜汤递到她唇边,她接过喝了,随后从沙发上拿了毯子绕过穆承胤走向卧室。
她需要休息。
穆承胤没再拦她,等她睡着了之后,这才开了灯,掀开被子,查看她的身上,除了脚底,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他略微松了口气。
蚤姐这副模样像是掉了河里,她的右脚脚底板不知是被什么划了个口子,或许泡了许久的水,伤口泛着森冷的白,穆承胤拿了棉签过来替她消毒,大概有些疼,她的脚条件反射地收缩了一下,穆承胤以为她醒了,抬头看时,蚤姐只是闭着眼,睡得很不安稳。
穆承胤洗完手出来,时间已经四点多了,还可以睡两个小时,他轻轻上床,隔着被子搂住蚤姐,随后合上眼睛。
蚤姐是下午睡醒的,她坐起来时,看见脚底的伤口被纱布缠了一道又一道,她低头摩挲了下那温柔的纱布,随后才把脚伸进拖鞋里走出去。
桌上放着一份早餐,她拿进厨房加热,随后进洗手间洗漱。
昨天放在脏衣篓里的脏衣服不见了,大概是被穆承胤拿出去丢掉了,总之不见了。
她走到厨房把早餐当午饭吃了,随后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端着坐到了沙发跟前,电脑昨天忘了关,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拿起电源线充了电,等待的过程中,她就在发呆,静静地看着电脑上漆黑的屏幕发呆。
——“我打听到了,你家穆医生根本就没去洪市救援!他啊去相亲了!哎呀气死我了!”
昨晚临下车时,她接到了编辑的电话,里面是各种唏嘘叹息,后面编辑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她抬头看见自己所住的楼层,里面果然亮着灯。
夜里穆承胤依旧很晚才过来,他被穆母强逼着带黄夏去逛街,又去看了电影,即将十点半时,才送人回家。
到蚤姐这里,已经十一点。
每天晚上,不论何时,他只要打开这扇门,就能看见客厅到处亮着灯,蚤姐就窝着睡在沙发上,像猫科动物一样蜷缩着。
但是今晚,他打开门时,里面是一片漆黑。
他以为蚤姐又出去了,但是走进卧室,才看见她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觉了。
他想问她昨晚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掉河里了,又是怎么受的伤,鞋子又怎么少了一只,但是眼下,他只想抱着怀里的人,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穆承胤洗了澡,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他钻进被子里,才发现蚤姐没穿衣服,他伸手抚上去,察觉蚤姐气息变了,这才低头寻到她的唇吻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蚤姐比以往配合很多,唯一不同的是,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也没再喊过一声‘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