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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沈暮烟莫名的心慌，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您好，我是江州交警大队第一支队大队长，这个手机的主人出了车祸，已经被自称是她儿子的人接走，送去医院了。”
电话里，传来的是低沉的男声。
沈暮烟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你确定是出车祸的是我母亲？”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又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
沈暮烟这才确定不是她听错了，是妈妈真的出车祸了。
江州市每天都有无数车祸发生，大车祸，小车祸，很多，她并没有把唐婉吟发生的车祸跟电视上看到的车祸那一幕联系到一起。
不过母亲身体不好，沈暮烟还是很担心很不安，她慌忙问道：“请……请问我妈妈她没事吧？伤的严重吗？”
不等交警大队长应声，沈暮烟又立刻道，“不用了，我给我弟弟打电话！”
难怪暮霆让司机来接她！
也不知道妈妈伤的怎么样？
沈暮烟顾不上整理店里的东西，立刻锁上了门，吩咐司机：“走吧！暮霆让你接了我去哪里，是不是医院？”
司机颔首：“是。”
“快开车，开快点！”沈暮烟吩咐司机，顿了下又补充道，“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开快点！”
“是，大小姐。”
司机发动了车子，载着沈暮烟赶往曜影医院。
沈暮烟不安地咬着下嘴唇，抖着腿，一颗心不安极了，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她最后飞快地掏出手机，颤抖着拨了沈暮霆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沈暮烟立刻问道：“暮霆，妈怎么样了？没事吧？”
沈暮霆道：“你过来再说。”
“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妈受伤了？伤的很严重吗？为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沈暮烟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问题，语无伦次的。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过来再说。”
沈暮霆还是那句话，语气不冷不热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平时就是这样的语气说话，沈暮烟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刚要开口，沈暮霆已经把电话挂了。
沈律站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沈暮霆，小心翼翼地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要不要给少夫人打电话，让她过来？”
九爷是在乎黎小姐的。
黎小姐来的话，说不定可以安抚他。
沈暮霆想了想，觉得没必要让黎漫看到这一幕，“不……”
他刚要说‘不必’，陆瑾墨却先他一步开口，“她是你的媳妇儿，作为沈家的一份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有知情权，而且也可以过来陪着你，还是沈特助想得周到，确实有必要打电话叫司机把她接过来。”
“我不用人陪。”沈暮霆冷声道。
陆瑾墨道：“这么大的事，她早晚都要知道的，早知道比晚知道好，你瞒着她说不定她还会以为你拿她当外人，相信我，女人心思比较敏/感，很容易胡思乱想，而且，你觉得沈太太是那种温室里的花朵，扛不住事的人？”
沈暮霆没应声。
黎漫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只是，她真的会胡思乱想吗？
沉默就是同意了，陆瑾墨看向沈律，“沈特助，方便的话就安排个司机去把她接过来，或者让她自己开车过来。”
“好，我这就去安排。”
沈律立刻离开这个气氛悲伤又压抑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停尸房，打电话给黎漫。
黎漫已经忙完了手头的工作。
魏可晴不在，方雪薇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不像魏可晴那么不可一世，两个人还蛮合拍的，工作氛围都变的轻松愉快了不少。
就在这时，黎漫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保存了沈律的号码，见是他打来的，忙拿着手机端起水杯，装出一副去茶水间倒水的样子，大步走出办公室四周没人后才按了接听键，“喂？”
“少夫人，您现在方便来一趟曜影吗？我派车去接您。”
黎漫皱眉，“曜影医院？怎么要去医院，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律凝重道：“老夫人出车祸了，九爷和大小姐都在。”
黎漫大吃一惊，“伤的严重吗，妈没事吧？”
沈律的声音像拉道极限的弦，紧绷道：“少夫人，老夫人没能挨到抢救，已经走了，我马上安排车去公司接您，等您来医院麻烦多安慰一下九爷和大小姐。”
“我自己开车过去。”黎漫道。
沈律：“那开车注意安全，事情已经这样了不用着急赶时间。”
黎漫跟组长打了个招呼，说家里人出了车祸，要提前下班。
张颖本来因为之前处理魏可晴的事还心有余悸，恨不得能巴结黎漫，黎漫就算没正当理由要提前走她也不会拦着，更何况她是因为家里人出了车祸。
张颖关心道：“车祸伤的重不重，没事吧？快去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既然已经送到医院了，说明人应该没事，你也别着急，路上开车稳着点。”
“好的，谢谢张组长。”
黎漫没多说什么，她开着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曜影。
沈律下楼去接她上去，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停尸房里传来的沈暮烟悲痛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妈……”
“呜呜呜……”
“为什么会这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沈暮霆想安慰姐姐，但是一开口他的声音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不怪你，这是意外。”
“不，都怪我，如果流产和离婚的事没有瞒着妈，妈就不会因为担心我怀孕不方便而出门给我送吃的，如果不送吃的就不会出车祸，都怪我。”
如果……
如果……
人生人生无常，生命脆弱，哪有那么多如果。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沈暮烟伤心又自责，失声痛哭，沈暮霆站在一旁，虽然不像沈暮烟那样恸哭，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浑身低气压，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怕。
黎漫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一路上都还无法接受唐婉吟出车祸去世的消息。
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这也太突然了！
她跟唐婉吟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都无法接受，更不用提沈暮烟和沈暮霆姐弟了，他们更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