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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少年的模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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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澌大三的时候,身边很多昔日的朋友都大四了,一整个宿舍,就棠澌最小,就在棠澌伤春悲秋的时候苏瑾安慰她说:“等我们一走,你的地位就高了,那些小妹子得喊你一声学姐。”

    徐淼补刀:“你们就想着地位,升龄这事你们就忘了吗。”

    躺在床上敷面膜的葛悠悠说:“我们虽然是大的,但在宿舍里也不见有什么地位嘛,这个小棠妹妹从来没把我们当老大,也没喊我一声姐。”

    棠澌傲娇地撇撇唇:“用得着时刻提醒你们比我老一岁吗?”

    突然,一个枕头像长了翅膀似的,从对面的上铺飞过来砸在棠澌的脸上,棠澌拿掉枕头,一脸茫然。

    徐淼说:“如果要论年纪,我们可比不上苏大姐,我们宿舍三人应该喊她一声大姐。”

    当年高考的时候,苏瑾的高考成绩不太理想,所以没考上理想的大学,她志存高远,于是决定复读,重新参加高考,见过一年的努力,终于如愿以偿,不负所望,虽然比起正常升学的学生大了一岁,她一点也没觉得自卑。

    苏瑾说:“只要能达到目的,时间长一点也无所谓。看在大家是姐妹的份上,姐送给你们一句话,自觉心是进步之母,自贱心是堕落之源,故自觉心不可无,自贱心不可有。”

    葛悠悠随手捞了一个镜子,掀开面膜,对着镜子啪啪自己的脸,操着一口北方腔:“咱几个一点自贱心也没有,咋就一个男朋友都没着落呢?高中留白就算了,心想大学还有更好的,眼看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还是留白,在一整个青春期留白。”

    苏瑾:“好饭不怕晚!”

    “情窦初开的年纪都过了,恐怕连一颗爱浪漫的心也被削弱了。”

    徐淼:“小棠妹妹,我们毕业就得离开学校了,许倾程景骞也像我们一样,不能陪你了,我看你还是在大学里谈个和你们同一届的男朋友,这样你也不会那么孤独。”

    棠澌眼珠子转了转:“不靠谱,在校园里谈恋爱代价太大了,谁知道毕业以后他会飞哪去,把我留在这座城市一个人默默垂泪。”

    “那你和许倾呢,小棠我说句实话,他对你真的很好,他身心干净,长得又帅,多少女人对他虎视眈眈的,不乏有颜有才又有钱的白富美对他穷追不舍,他都视而不见,对别的女孩子爱搭不理,对你可像当宝一样护着,多少女孩子羡慕嫉妒恨你。”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就算他帅到天下无敌,我对他真下不去手。你们别看他人模人样的,小的时候,他还为了一只又恶心又丑的壁虎打我呢。我有一年过生日,他送了我一个礼物,是个挺好看的盒子,我以为他总算干了回人事,我满怀期待地打开,结果是一条小青蛇,当时把我给吓哭了,晚上还做噩梦。这小混蛋,从小我就对他恨得牙痒痒的。”

    这一晚,棠澌滔滔不绝地跟三个女孩讲起了很多她和许倾少时很多事,说他经常跟她借钱不还,说他跟她父母告状,说他经常害她没晚饭吃,说他偷他爸的烟……突然的回顾,棠澌不由自主地恍惚起来,原来他们真的认识这么多年了,对彼此这么熟悉,她能在他家院子里辨别出哪件衣服,哪件内裤是他的,许倾也在她家晒衣服的地方一眼就认出哪件衣服和内衣内裤是她的。晚上,只要看见他的房间的灯亮着,似乎就能猜到他正在干嘛。

    虽然他曾经是多么的可恶,棠澌现在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了。只是许倾实在给她留下太多不美好的回忆,恐怕这辈子都不适合做情侣。

    毕业那天,棠澌被程景骞叫去拍毕业照,一看见他们穿着黑乎乎的学士服,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棠澌心里的更忧伤了,如果当初考虑到今天的不舍,她就不和他们做朋友了,搞得她这么难过。

    “棠澌,看这里,笑一笑。”白逸拿着照相机在前面笑眯眯地叫她。

    以前她看到这张阳光稚气的笑脸觉得很温暖,现在怎么看都温暖不起来了,反而心更凉了。

    白逸这么认真,棠澌也不好意思板着脸,所以她只能裂开唇,勉为其难地假笑。

    这一天,棠澌一直当个免费的模特,被这群学姐学哥们呼之则来呼之则去的,这一天拍的照片比她二十年来总的还要多,脸都笑僵了。

    白逸拍完,徐淼和葛悠悠苏瑾又把棠澌喊过去一起拍照,这边拍完,白逸又过来邀请,小心翼翼地四处防备,:“棠澌,我可以跟你拍拍两张吗,就我们两个人的。”

    “好啊!”棠澌爽快答应:“选个好点的地方。”

    面对镜头的时候,棠澌像好哥们一样自然而然地把胳膊搭在白逸的肩膀上,白逸那张腼腆的脸上一下就红了。一旁徐淼掩着唇笑,觉得一个男的脸皮这么薄。

    正坐在草地上的程景骞和许倾,程景骞大老远都能看见白逸那别扭的样子。他别有意味地拍拍许倾的肩膀:“许倾,你家的小白菜又被猪给拱了。”

    白逸每次听到这话都委屈巴巴的。

    实际上只要任何一个男的向棠澌献殷勤,他都这样说,像告状似的。

    许倾当然自信的认为,只要在他眼皮底下,他家的小白菜是没那么容易拱的。

    白逸不是猪,但他家的白菜谁拱谁就是猪。

    许倾从草地上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往棠澌他们那边走去。白逸一看见他一脸不爽的样子灰溜溜地先跑了,郁闷,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有种被抓—奸的感觉。

    身边的人谁不知道棠澌这棵小白菜是他的。

    想泡他的人,要看能不能抗揍。

    “我们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一起拍高中毕业照,现在总算补上了。”许倾自作主张搂住棠澌的腰。

    棠澌一阵别扭,把他的手扯开:“这么多人看着,别闹,拍照就拍照,动手动脚干嘛。”

    “他们可以搂着你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不知道我们经常在一起会给朋友造成误会吗?现在到处都以为我跟你有一腿。难怪你大学四年都还没女朋友。”

    许倾看向白逸:“小白你过来,给我和你嫂子拍照。”

    白逸战战兢兢地拿着照相机过去,他们什么姿势就拍什么样,也不敢指使他们。但结果是惹得许倾很不满:“什么技术啊,拍得像死人一样,删掉重拍。”

    明明是你们的表情像死人,一点默契也没有,白逸心说。

    光是拍这两人,他都虚汗淋漓了。

    ………

    晚上,许多毕业班都各自组织毕业派对,程景骞他们兴致高昂,也在KTV里开了一间包夜的大包厢,作为清新可人的小师妹棠澌,也被带去了,徐淼也被叫去一起,棠澌还特意把姚玥给叫来了,程景骞的确喜欢过姚玥,不过他们几乎没什么机会见面,也许程景骞早就淡忘了那回事了,毕竟姚玥是那样心高气傲的人,能入她眼真不容易。

    棠澌和姚玥一起走进包厢的时候,程景骞的目光只在姚玥的脸上停留几秒,随即像见到朋友一样笑呵呵地打招呼,自然到让人难以察觉他眼底异样的情绪。

    毕竟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棠澌特意穿上自己最喜欢的小黑裙。程景骞他们叫了两箱啤酒进来,一口气全部打开,慷慨激昂道:“今晚不醉不归,谁不醉都给我我灌醉。”

    棠澌端着酒杯到点歌台面前说:“我给你们唱一首歌吧,就当是庆祝你们迈向新的人生。”

    “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oh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

    姚玥也是个麦霸,棠澌唱完把麦克风塞到她手里,她也点了几首耳熟能详的歌,很快就把气氛带起来,大家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唱,后来还点了一些DJ的音乐,音量放到最大,灯调成闪光的,一众人都默契地站起来嗨皮,场面蔚为壮观,炸裂到几乎要把楼顶掀翻了。

    全国人民的知道今天是毕业之夜,也没有人会扫兴地进来阻止。

    十一点过后,除了几个女孩子,那男同志都喝得东倒西歪的,他们干脆在KTV里过夜,躺地上的,躺沙发的,继续唱歌的。

    许倾有洁癖,这种地方他没法睡,于是带着棠澌回家。棠澌也喝了酒,虽然没喝多少也醉得头晕脑胀,两眼发飘。

    许倾送她回客房,顺便接了点热水给她洗脸,端水进来的时候看见她坐在床边上,懒洋洋地靠在床头。许倾看了她两眼,把水放在她脚边说:“你自己洗洗再睡。”

    棠澌没有动作,就静静地看着他说:“你们走了,就剩我自己了。”

    “人总归会面对分别,不过我依然在你身边。”

    “嘁,你也毕业了,本来你和我一样大的,和我同一届的,结果你跳上去跟那些大哥大姐做兄弟姐妹。我真不如你,从小到大哪里都不如你。”棠澌妄自菲薄道。

    “虽然我比你早毕业,但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不是吗,周末的时候,或者你想来的时候,随时可以来家里住。”许倾搬来一张凳子给她:“你先洗洗吧。”

    棠澌嘀咕:“我明明可以自己去卫生间洗,你还要端水来,我想洗澡。”

    事实上,她走路都走不稳,许倾有点担心她在洗手间跌倒。

    而喝了酒的棠澌如果不睡觉就会作天作地的,使唤许倾给她拿这个拿那个的,一会说热一会说冷,一会说要看电视,许倾怀疑她是不是借着酒劲故意耍他的。被她这么闹许倾也有点火了,不耐烦地说:“你到底要睡不睡呀。”

    “我睡不着。”

    “那你一个人呆到睡着为止。”许倾粗鲁地拉来被子盖她身上。

    棠澌像个闹脾气的小朋友,一脚踢开,被子掉地上。

    脚这么一瞪,她的裙摆就往上翻,许倾不由地别开脸,心烦气燥地吸了口气:“你到底想干嘛,喝了点酒就这么不老实。”今天晚上,她的的确确喝了一瓶,作为有风度的男同志,对女孩子格外宽容,让她们一人一瓶,棠澌就喝完一瓶,只不过她酒量不好,还有点酒精过敏,一瓶酒下去浑身变成绯红色。

    饶是认识很多年,许倾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她酒后的状态,原来这么能作。

    许倾叹了口气,拉被子重新给她盖上:“别再踢了,晚上要着凉的。”

    棠澌再次倔强地踢开,许倾气得脸黑成包公,一巴掌拍她腿上,结果把她惹毛了,爬起来就掐他脖子,许倾轻而易举就把她双手拉开,把她按回去,双手按在头顶上,他冷着脸警告:“别闹!”

    棠澌挣扎了几下没能成功,只能睁着眼睛怒瞪他:“你放开我。”

    近在咫尺的对峙中,两个人的呼吸胶着在一起。

    许倾的视线缓缓地从她的眼睛往下移,落在她的唇上,娇嫩的嘴唇在灯光下闪着水光。他莫名觉得一阵烦躁。

    他突然换了动作,单手控制着她的双手,身体俯下来,接着听到牛仔裤拉链的声音,棠澌汗毛竖起,惊恐地看着他:“许倾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

    “闭嘴。”

    但意料中的事情没有发生,棠澌看到他的表情痛苦,她立即明白过来。突然十分理解他的行为,传统手艺嘛!

    棠澌也不敢看他,只得把头扭一边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显感觉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从喉咙发出一种状似放松的声音,然后一股湿热的东西喷在她大腿上。

    棠澌凭空想象也能感觉那玩意肯定很恶心,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她也不敢去看。

    许倾伏在她身上慢慢平静下来。虽然没有发生实际性行为,虽然俩人很熟悉,虽然很理解,但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难免尴尬难为情。

    第二天早上,在餐桌上俩人避免不了见面,棠澌若无其事地吃早餐,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许倾却感觉到那种前所未有的羞愧感无法消散,以至于面对她时都很不好意思。

    吃好早餐,棠澌就回学校了,礼貌地跟许爸许妈打个招呼。

    许妈瞥了眼还坐在餐桌上的儿子:“许倾你还在那里干嘛,赶快去送小棠。”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回去就好,又不是不识路。”

    许妈妈转头有对棠澌笑眯眯的:“那不一样,女孩就让男孩送送。”

    其实棠澌现在一见他也挺尴尬的,要是俩人单独在一起,那就更尴尬了。